日本和尚为什么可以结婚?
艺硕子
日本寺庙大多数代代相传,寺里的僧人并不是传统和尚,而是寺庙的管理者“坊主”,可以娶妻成家。加之明治时期废佛毁释运动倡导吃肉成家自由,进而发展成现状。
日本以庙为坊,而坊是家族延续继承制。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日本寺庙里的“僧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传统和尚的身份,而是寺庙的管理者,在日本称其为“坊主”,而与此对应的他们的妻子被称为“访守”。而且日本设有专门的佛教大学,他们毕业之后可以选择去修道院或者监狱去做感化工作。比起中国寺庙里传统的和尚,他们更像吸收了西方文化的传教士,只宣扬佛法,不受制戒律。
佛教传入日本时和我国一样是不允许成家的,别说成家,单独和女性待在同一间屋子里也不行。但是释迦摩尼说还要感谢食物来之不易要全部吃完,所以佛教教徒是可以吃肉的,但是佛教传入我国后,就改为只能吃素了(据说是因为和尚是皇帝供养的)。日本也向中国学习,所以平安时代日本的和尚也是不吃肉的。所以当时日本的和尚都是和中国和尚一样不吃肉不成家的。
镰仓时代,净土宗的开祖法然的弟子亲鸾建立了净土真宗。他的目的是要把印度、中国及日本七位高僧所传授与发展的净土教理之核心显示于众人。净土真宗与其他派别最大的区别就是僧侣可以吃肉娶妻生子,没有戒律。亲鸾从法然那里继承的对僧侣的理解是「一般の僧侶という概念(世間との縁を断って出家し修行する人々)や、世間内で生活する仏教徒(在家)としての規範からはみ出さざるを得ない人々を救済するのが本願念仏である」(僧侣的概念(与世间绝缘出家修行的人)或是作为在世间内生活的佛教徒(在家)去救济不得要领得人们是念佛的本愿)。所以亲鸾是第一个在日本成家生子的和尚。所以净土两种继承方式,一个是血缘关系的继承,另一个是师徒关系的继承。据说亲鸾的妻子叫惠信尼,双方过着相敬如宾的生活。
进入明治时代,明治政府发布了废佛毁释运动。在明治5年4月25日,发布了「肉食妻帯勝手なるべし」(吃肉成家自由)的号令。于是日本的和尚就和我们今天所看到的那样可以吃肉成家,而且和一般民众没有两样,除了比较有钱,而且现在日本的寺庙大多数都是代代相传的。但是在今天,据说在日本也有不吃肉不成家的和尚,日本的日莲宗不受不施派是戒律森严的一个宗派,这个宗派的和尚今天似乎也不吃肉不成家。
实际上,鉴真东渡日本时,日本僧人也是独身的,情况发生改变,是在佛教完全“日本化”后,12世纪日本出现了净土真宗,净土真宗的僧侣开始允许娶妻。净土真宗信仰生前念佛,死后靠阿弥陀佛接引往生西方极乐世界。据说,当时摄政王关白的女儿,爱上了亲鸾,关白为了成全女儿,便找来亲鸾的师父法然上人,关白问法然上人:“我今在家,上人出家,我们同是念佛,是否功德同等——同生西方,同了生死?”法然上人回答说:“是一样的”。关白便抓住这句话,既然出家在家念佛同等,那么就请上人命令高足亲鸾与小女结婚。这个故事有很多不同的版本,大概意思就是如此。人们常常用它来说明日本净土真宗的和尚为什么可以结婚的缘由。
很长时间以来,日本僧人中也只有净土真宗一派是允许结婚的,直到明治维新,僧人结婚的风气才在日本其他各宗派中流行起来,并一度播及到当时的日本殖民地朝鲜半岛和台湾地区。时至今日,日本僧人除极少数例外,大都娶妻生子,不戒酒肉。但尼僧不得结婚。
日本僧人被称为“坊主”,主要负责寺院附近信徒的宗教生活,特别是靠行葬礼(日本人也有举行佛教仪式婚礼的)和墓地的收入,就可以维持安定的生活。日本和尚可以公开结婚,一般是长子承继父亲衣钵,日语称作“后继”;长子以下诸子(次男、三男等),都会进入社会谋生,自由选择职业,也有在家中(即寺院)同长兄同做和尚的情形。如果和尚没有儿子,其子或由于疾病等原因不能或不愿做和尚的,常常为长女招婿入赘,继承父亲的和尚衣钵。
日本僧人一般都有高等学历,日本佛教大学很大,不少学生就是将来要做“坊主”的和尚之子,也有将来打算做尼僧的女子入学。当然佛教大学也收非僧人出身的学生,和尚之子也不一定非在佛教大学中读书,而且佛教大学除了佛教以外,也开设其他许多科目,跟世俗大学没有太大区别。在佛教大学中,学生可以选修“教职课程”,毕业后可以获得“免许状”,这样他们就有资格在学校以及少年感化院、监狱等地,当教员或教官。所以,日本和尚大多可以从事社会工作。
日本僧人在明治维新之后,普遍娶妻,这是特定历史条件的产物。由于近代欧洲著名的马丁·路德宗教改革,基督新教教职人员打破天主教的惯例,开始允许结婚;所以晚清以来,不少受到欧风美雨影响的中国人,常常将欧洲宗教改革也套用到佛教革新运动上来,常常期待中国佛教也出现马丁·路德式的人物,将僧侣结婚视为改革的必由之路,这种看法实际上是将欧洲或日本的改革经验,脱离具体历史环境地强加到中国身上,难免以偏概全,削足适履。但同时,我们也不能因为日本僧人娶妻,就将其视为异类,或认为日本佛教只有佛、法二宝,没有僧宝。事实上日本“坊主”确实是在做着弘扬佛教的工作,他们绝不是白衣信徒,普通信徒的佛教生活是在他们引领之下的。
因此,我们对日本僧侣娶妻问题,应该有正确的认识态度,既不能盲目羡慕、跟从,也不能一概否定,鄙视、排斥。